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转眼就到了卫烨的生辰,卫烨真如他说的那般,只让李棠溪和卫洵两人作陪,卫洵已经七八个月了,一张小脸越发胖乎乎的可爱。
李棠溪能见到卫洵的机会不多,这次虽然有卫烨在旁但她还是很期待,一大早宫女就进来为她梳妆打扮,李棠溪这几日胃里不舒服,本来就没睡好,被宫女这一折腾几欲要在妆台前睡着了。
“娘娘,娘娘。”
宫女小心的声音将她从昏沉中拽了回来,李棠溪睁开眼睛,只见镜中的女子锦衣华服,一脸盛妆,身穿如意瑞绣五彩祥云宫装,头发高高挽起,上面缀着朝阳五凤挂珠钗,耳上挂着点翠鎏金耳坠,白玉似的脖颈上还带着水滴红玛瑙璎珞,女子眼角勾彩,流光溢彩,长长睫毛上还坠着闪亮的紫金,一张檀口涂抹的嫣红,看起来眼波含媚,不语而妖。
只是镜中的女子脸上却挂着几丝憔悴,骤然妆容精致,也不能掩盖眼下的浓浓倦色。
李棠溪有些恍惚,她已经很久未见过自己穿衣裳的样子了,更莫要说这样盛装打扮的模样。自从卫烨那日询问过她之后她就一直没给他答复,他这次也表现出了出奇的耐性,没向往日一样对她紧紧相逼。
眼前镜中女子的打扮,还真是按照皇后的规格来的。
但是...李棠溪不自觉地捏紧了放在膝上的手,她得有多贱才会喜欢他,得有多贱才能愿意嫁给他。
她虽然配不上了卫霁,但也绝不会嫁给他。
“娘娘怎么了?”
宫女见她出神,探身询问道:“娘娘可是有哪儿不舒服?”
“没有。”
李棠溪摇摇头,这几日她身上有了些力气,她没叫宫女帮忙,自己独自撑着妆台站了起来。
“不是要去太极殿吗,走吧。”
女官看着李棠溪的样子,眼中露出不忍,她扶着李棠溪的手臂低声劝慰说:“娘娘就不要跟陛下犟了,其实陛下对您挺好的,只要您顺着他,他什么都肯为您做,您这又是何苦呢。”
李棠溪没有说话,女官也已经习惯了她这个态度,叹着气将她送上了锦绣步鸾,李棠溪一路颠簸着没多久就到了太极殿,宫女将她慢慢扶下来,扶着她一步步走上白玉长阶,李棠溪看着眼前浩渺巍峨的宫殿,这曾是她的家,如今却成了困住她的囚牢。
“娘娘进去吧,陛下等着您呢。”
宫女默契地没有跟上来,门口的两个宫女身穿紫色绢纱,仙姿玉容,宛若神仙妃子,见了她却只是默默地将头垂了下去,恭敬地半曲膝盖恭迎她进去。
偌大的太极殿里空无一人,李棠溪走路还有些吃力,她也不知自己到底走了多久,透过绣金龙玉凤的屏风,她已经隐隐看到被烛光投到屏风上卫烨抱着卫洵来回走动的身影,她突然驻足住了脚步,仅仅一道屏风之隔,她就能见到她最爱的儿子。
可是,她不想再往前走了。
李棠溪猛地转过身,也不顾自己脚步虚浮跌跌撞撞地朝外跑去,她也不知自己到底在跑什么,反正早晚都会被卫烨抓回来...抓回来后身上说不定还会被打上什么耻辱的烙印,可她现在就是不想看见他。
宫人刻意都被卫烨遣散了,没有人拦着她,她一直惊慌失措地跑到宫门口,还没等她出去,就听见方才宫门口那两个紫衣宫女小声的说话声。
“果然是生得美,难怪陛下和齐王都为她神魂颠倒...”
“这天底下美人多了去了,你我又哪里差了,好不容易被嬷嬷调教出来伺候贵人,结果陛下看都不看你我一眼。”
“咱们毕竟身份卑贱...”
“有什么卑贱的!那临安公主才是个真正的贱人,之前她都沦为宫奴,不知被多少人碰过了,我看她就是会什么狐媚子功夫,一个个喜欢她的男人又有什么好下场了,你看看齐王殿下...”
“唉...齐王殿下真是可怜,听说是为了她才去北境的,那个情形下谁去都是送死,齐王殿下这么俊逸潇洒,骁勇善战的人儿,真是可惜了...本来打的好好的,谁知遇上了黄沙全军覆没,尸首现在还未曾找到...”
李棠溪听到这里,浑身巨颤,不顾自己全身无力就奔了出去,拽住那宫女的衣裳就问:“你说什么?卫霁怎么了?”
那宫女吓了一跳,没料到她会突然冲出来,宫女吓得腿脚酸软,不由自主地出口道:“齐王殿下,齐王殿下他战死了...”
李棠溪觉得眼前一黑,战死了...他怎么会死,他说过要她等他回来的,他怎么会有事...
她要去找他,她要去找他,他不会死的...
这个念头在她脑海中不断呼啸着,她匆匆迈步下长阶,却忘了自己全身无力,脚下一踉跄就从长阶上滚了下去。
眼前华美的宫殿忽的都成了悬浮虚晃的幻影,她觉得小腹一阵锥心侧骨的疼痛,她伸手捂住小腹,脑子里突然恍恍惚惚地回想起了一些东西,她听到宫女恐惧的尖叫,看见夜空上漫天繁星碎落在眼前...也不知过了多久,她滚落到地面上,脑袋重重磕到白玉台阶上。
小腹疼痛难忍,她感觉有什么东西从下体缓缓流了出去,眼前越来越昏沉,眼角的余光瞥见那个高大修长的身影从宫殿里冲出来,那张令她怀恨在心的俊容上,露出从未有过的惊惶痛心。
早知今日,何必当初...
她整具身子都痛得蜷成虾米状,她在这巨大的疼痛中慢慢昏了过去。
女子阖上的眼角缓缓沁出一颗泪珠。
阿霁,我来陪你了...
PS:端午安康!虐了虐了…依旧是作者不给骂哈哈哈
我一会要带着弟弟出去耍,如果回来看见珠珠过了一千叁可能还有一更!也祝大家假期愉快呀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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